【壹】
陆夫人贪吃,每每饭后桌上总不剩什么,接着便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天空出神,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我忧心她积食,便总要拉着她四处走走。她有时犯了懒劲,便拉着我的胳膊耍赖,“大人,我胃口特别好的,走着走着怕是又要饿了。”
无奈只好陪着她一同坐在院中,看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若是那天星辰灿烂,她便靠在我的肩上,数着星星,经常把自己数的睡着。
【贰】
她有时起得晚,便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边念着,“糟了糟了,六扇门的兄弟们肯定都到齐了,师父又要训我了。”,边跑到衣柜中将吴妈叠好的衣服翻的乱七八糟。
“大人,我六扇门的制服去哪了?”
我瞧她慌乱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奈,示意她瞧瞧自己枕边早早放好的衣裳。
“我刚睡醒,眼睛有些不好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极为快速的套上了衣裳,继而看到自己折腾的乱七八糟的衣柜,“大人,这些就交给你了。”
“你就不怕我也迟到?”
“不怕啊,再说了也没人敢说你。”她眉眼弯弯,踮起脚尖附赠了一个吻来,老一套的应对方式,却知这最是有用。
【叁】
因着过节,交好的同僚给我送来了几壶秋露白,作为庆贺。
我知陆夫人吃饭吃的最快,喝起酒来竟也毫不逊色。方才小酌了几杯,就看着她抱着酒瓶子,眼神迷蒙,透着几分傻气。
“今夏?”
“大人。”她睁眼瞧见是我,挺直了身板,两手捧住我的脸,“你怎么有两个脑袋!”似是不相信般,还轻轻晃了晃。
我只得将她的手拿下来,瞧桌上的空酒瓶,捏了她的温软的脸颊,沉声问道:“你将我的酒都喝光了怎么赔我?”
“那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了。”她脑袋有些迷糊,稍有娇憨,便笑着往我怀里钻。
【肆】
岳母将她捡回来时,正好是夏天,便取名为今夏,也就将这一天算作陆夫人的生辰。
后来,她找到了亲人,也知道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便就在秋天也算作一个生辰。
陆夫人为此十分高兴,直说这样每年能收到两份礼,也算填补家用,忙夸自己治家有方。
我买了生辰礼送她,只见她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
“大人,你用我赚得银子买礼物再送给我,我总觉得自己亏了。”
“是你说喜欢为夫花你赚得钱的。”
“那大人买礼物时花一点点就够了,我心疼。”
【伍】
男子束发本就比女子简单的多,况且陆夫人女扮男装,拈花惹草的事没少干过,对此也十分熟悉。便自告奋勇的揽下了清晨为我束发的活。
“大人,你竟然有白头发了!”她故作惊讶的拨了拨我的头发,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
“哦,是吗?”我平淡的瞥了她一眼,成婚后伏低做小的小捕快一去不复返,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不时的作弄我。
“要不,我帮你拔下来?”她就要将梳子放下来作势动手,谁知便带了几根下来。
头皮一阵的刺痛,我下意识的皱眉,就看见陆夫人讪笑着张脸,急忙认错,“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扯我几根头发?”
“好啊。”
她一愣,咕哝着低下了头,直道我小气,是个有仇必报的主,还闭上眼,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瞧她手攥着衣裙,不敢睁眼,我不由得觉得好笑,便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陆】
陆夫人时常带着六扇门的一大堆卷宗回家,久而久之,便霸占了我书房一隅,两人各顾各的也算互不干扰。
我无意抬头瞥见她不对劲的神色,细细瞧了她手中摆着的《大明律》,她看的出神,竟是连一眼都没舍得给我。
便起身向她走过去,入目的便是山石后男女赤裸的图画。“好看吗?”
陆夫人被吓的一激灵,急忙丟了手中的书,继而外面的露出了包在里面的书壳来,赫然的几个大字,《如意君传二》
“呵呵,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放松一下。”
“夫人特地拿到我面前放松,私以为别有暗示。”我似笑非笑俯身看她,说的缓慢,“想试试?”
“我突然想起六扇门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你了。”说完便溜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山石太凉,确实不可一试。
【柒】
她素来身子康健,可那次被严世蕃掳了去,受了“爱别离”,虽是调养多时,但止不住的身子发凉。
我将她抱在怀中,裹上被子,却还是感觉的到她身子的寒凉,眉头忍不住的蹙起,面色担忧。
她知我在想什么,便笑着打趣道:“这样也挺好,大人夏天抱着我便凉快好些。”
“那冬天岂不是麻烦?”
“大人嫌我冷,那不要抱我好了。”她似是恼怒,偏过头去,不再瞧我。
“可不抱着陆夫人为夫睡不着啊。”
“哦,那我大发慈悲成全你吧。”她转而继续埋在了我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脸上还带着一丝小傲娇。
【捌】
陆夫人看着机灵,有些小事上是粗心大意的。我拿着她腰牌到六扇门找她时,只见她腰间挂着锦衣卫陆绎的牌子向我奔来。
“大人!”
“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我问她。
“今天六扇门的人都盯着我看,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今天格外好看?”
“是因为你明晃晃的表示自己是陆绎的人。”我弯下身,将她腰间的牌子抽出,挂上了她自己的腰牌。
【玖】
林姨派人送来了好些口脂,说是颜色都不一样,她亲手做的,让陆夫人都试试。
我去六扇门接她时,瞧她正与杨岳争论着什么,细听来便是有关这口脂的事情。
“我昨天的和今天的口脂颜色根本不一样,大杨你什么眼力见啊?”
“不都是红色吗?有什么不同。再说了,这是你们女儿家的东西,我一男人怎么分辨的出。”
“你就是个木头脑袋。”陆夫人见我来了,拉过我,便是要佐证般,“大人你说呢?”
我瞧她红润的唇瓣,细细思量回道:“味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