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归矣

懒癌晚期,催更打钱

【绎夏】清欢渡


      青梅竹马梗,主要从陆绎角度写,算是一个个小故事吧。设定夏家没被灭门,今夏名字未变,改了觉得别扭。今夏角度戳《画罗裙》 

  

  壹.出生

  

  夏首辅家的孙女刚出生时,陆绎随爹娘一起去夏家喝了小姑娘的满月酒。粉团子在襁褓中,小脸皱巴巴的还未长开,像个小猴子似的。

  

  彼时的陆绎五岁,抓着陆夫人的手,小声道:“娘,这个妹妹生的不好看。”

  

  谁料他话刚说完,那小姑娘似是有心灵感应当即号啕大哭起来,着实把陆绎下了一跳。

  

  “你生下来时也是这样子的。”陆夫人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脑袋,有些嗔怪道:“绎儿,看你把妹妹惹哭了。”

  

  于是,陆绎对袁今夏的第一印象就是个爱哭的丑妹妹。

  

  贰.抓周

  

  在袁今夏一岁的抓周宴上,陆绎穿着娘亲做的新衣裳乖乖的站在爹爹身后。

  

  夏首辅极为喜爱这个孙女,准备了不少东西放在袁今夏的身边,逗弄着孙女去抓。

  

  小娃娃已经长开了,皮肤粉白,肉肉的一团,看起来极为的有福气。一双水杏般的眼睛亮亮的瞧着周边,没有丝毫的怯场。

  

  只是短暂几秒,便爬到了某处,一手抓了块金元宝一手摸了只鸡腿,颇为满足的笑了。

  

  那小模样引得众人皆是笑了,夏首辅更是咧了嘴最为开怀。陆绎蹙眉瞧着追求不高的某人,许是他在一众人中分外独特的缘故,只见那小姑娘撒下了手中的东西,向他脚边爬了过来。

  

  他还未来的及反应,那只抓过鸡腿的油腻腻的手就扯住了自己的衣摆。娘亲刚做的新衣服就这样被弄脏了,他忍住了内心的崩溃,很有教养的只是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小姑娘竟是不放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直接将他扑倒在地,愣是不放开他。

  

  夏首辅眯着眼,无奈笑道:“看来我们夏儿很喜欢陆小公子啊!”

  

  纵横官场的陆廷附和道:“看来我们绎儿要有小媳妇喽。”这口头上的娃娃亲竟是一时定了下来。

  

  于是,第二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夏家孙女在抓周宴上给自己抓出了一个小相公。

  

  叁.绎儿

  

  陆夫人没有女儿,故而见着这么一个讨喜的女娃娃,便时常带着陆绎到夏府去玩,美名其曰培养培养感情。

  

  袁今夏尤为喜欢黏着陆绎,有时候只是坐着与他干瞪眼,也不哭不闹。她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爹爹”,“娘亲”,也不是“爷爷”,却是“绎儿”。

  

  当时陆绎正被央着哄她,见她傻笑,便戳了她的脸,却被袁今夏一把抓住,就要拿来是,小姑娘模糊不清的唤了一声,“绎儿”。

  

  当时一众人皆是愣住,那夏夫人痛心疾首只道女生外向,第一句喊得竟是小相公的名字。更别提将孙女放在心尖上宠的夏首辅。

  

  “哥哥。”陆绎一本正经的纠正她的话,毕竟被小自己五岁的人叫绎儿着实别扭。

  

  那小姑娘笑吟吟的还不忘把口水蹭在他身上,依旧咿咿呀呀的含糊的叫他“绎儿”。

  

  于是,陆绎遇到了比课业更让他头疼的事情,便是让夏家的小丫头叫“哥哥”。

  

  肆.离别

  

  八岁那年,是他年幼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年。陆绎眼睁睁看着娘亲为自己挡刀死在了他的面前。

  

  那天,娘亲依旧笑得温柔,摸着他脸的手有些颤抖,嘴角溢着鲜血,烧红了他的眼,他抓住了娘亲重重垂下的手,却再也抓不住熟悉的温暖。

  

  他哭了,哭的那样伤心。琳琅断了弦,溅了血,倒在一旁。

  

  此后再没人摸着他的脑袋,柔柔的唤他一声“绎儿”,也没有了温软笑着弹《桃夭》给他听的人,雷雨夜晚的歌声故事全都消弥在那天飞扬的尘土中。

  

  他第一次尝到了离别的滋味,那样的苦,苦的不想再尝第二次。

  

  陆府门前的白布四垂,他跪在灵堂前,脊背挺直,看着各种祭奠跪拜的人来往,不发一语。

  

  袁今夏突然跑到了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哥哥。”

  

  他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推开了袁今夏。意外的是小姑娘没有哭,默默的守在了他的身边,乖巧的不像以往调皮模样。

  

  终于灵堂中的人走光了,陆绎脸色灰白,哑声道:“今夏,往后再没人给我弹《桃夭》了。”

  

  他抱着袁今夏狠狠的哭了一场,耳边只能听到小姑娘软着嗓音像夏夫人哄她一般,“哥哥乖,哥哥不哭了……”

  

  伍.桃夭

  

  袁今夏素来调皮,和街边小儿打架已是常事。她对绣花女红没有丝毫的兴趣,倒是喜欢摆弄手铳这些兵家玩意。

  

  是以当她提出要学箜篌时,夏家的几位只当她孩子心性坚持不了多久。谁知,她卯足了劲,通过夏家人脉打听到了穆老的消息,竟是生生的跑到那去跪了许久,凭着一股子执拗终是磨的穆老收下了她。

  

  陆绎早已不再是当初娘亲在世时的温雅少年,几年的时光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与清冷。

  

  那日,少年身形矫健,剑如游龙,剑声簌簌伴着院中飘落得的黄叶飞动,给这清寂的冷秋更添了几分的萧瑟。

  

  “陆绎!”小姑娘不知何时跑到了陆府,清亮如泉水叮咚劈裂了院中的清冷。

  

  袁今夏以前喊他哥哥,如今大了觉得着实不符合她的作风,便没大没小的叫了名字。

  

  陆绎停下动作,眉头微微蹙起,利落的将剑守在身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觑她,平静无波。

  

  “我今天学会了《桃夭》!”袁今夏十分欣喜的与他说道。

  

  少年的眼神有一丝变化,却又很快敛去。

  

  “虽然弹的不好,但我多练练肯定能学好。”

  

  “以后,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他蓦地想起了八岁在灵堂时与她说的话,竟不知她记了那样久。见袁今夏嬉笑的模样,心底不知何处地方柔软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只是还未待他感动完,那小姑娘促狭的望他,喊了声,“绎儿?”

  

  她看不清陆绎动作,只见他极速旋转了手腕,那剑便倏而指向了自己的方向,急忙讪笑,“我说笑呢!绎哥哥!”

  

  “去哪儿?”陆绎见她抬脚就要跑,终是开口说了句话。

  

  “我爷爷说要给我看其他一些的手铳。”

  

  “陪我练剑。”

  

  “哦。”袁今夏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少年清贵自成,面容俊朗,一举一动皆带世家公子的气度,她不由得心底念叨,不知以后要祸害多少小姑娘。

  

  却忽的想起,两家似乎有了娃娃亲,那岂不是祸害自己?看着那张脸,竟是出了神。

  

  陆.未来夫人

  

  陆绎十五岁当了锦衣卫这事倒是不足为奇,毕竟子承父业嘛,锦衣卫总指挥使的儿子当了锦衣卫,本就是理所应当。

  

  袁今夏听说当锦衣卫要求必须冷血,最后还要与自己的兄弟为敌,担心的是将近半月都没吃好饭,最爱的烧鸡醉鸭等更是少碰,总是跑到陆府去等着陆绎,只是迟迟不闻消息。

  

  那天好不容易被她娘劝着多吃了几碗饭,听到陆绎回府的消息立刻丢下了饭碗。

  

  “陆绎!”她提着裙摆撞见了岑福从房间出来,眉中郁结,不由得放缓了动作。“怎么了?”

  

  “成为锦衣卫的最后一关中,公子的好兄弟阿德在他面前死了……”

  

  她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就看见陆绎坐在地上细细的擦拭那把绣春刀。他身上的气势变了许多,清冷中多了些凌厉逼人,他虽然面无表情,却莫名的沉重与悲凉。

  

  “恭喜你成为锦衣卫。”她熟稔的坐到了边上去,声音放柔了好些。

  

  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了好些,“都说人死后会化成一颗星,我们晚上去看星星吧。”

  

  “说不定能看到阿德,对了,他生的如何,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板着脸……”

  

  “袁今夏。”

  

  他沉声打断了耳边的絮絮,知她是在安慰自己。

  

  “为什么你总是在我身边?”在他悲伤时,在他难过时。

  

  今夏抬眸撞进了他的眼神中,浅浅一笑,刹那间犹如璀璨繁星,绚烂夺目,“因为,我是你未来夫人啊!”

  

  柒.及笄

  

  袁今夏及笄那一天,夏家宴请了不少的达官显贵。她伸长了脖子不住的望向外面,却总不见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熟悉的飞鱼服出现时,她跑了过去,迎面而来的却是岑福。

  

  “陆言渊呢人呢?”陆绎弱冠时,陆廷给他取字言渊,她便喜欢这样叫了,总觉得三个字比两个字喊起来更有气势些。

  

  “大人在诏狱审讯犯人,一时脱不开身。”

  

  她失落的低下头,却见岑福拿出了一个精巧的木盒,“这是大人送给姑娘的及笄礼。”说完便快步离去。

  

  姑娘低头打开那盒子时,眼中晕开了笑意,簪上缀了几颗珍珠,加上顆稀罕石样巧妙的组成了只云雀,簪头下还刻了“夏”字。

  

  那天夜晚,天上只坠了几颗星子,月色格外的皎洁。夜空下,陆绎一身的红色飞鱼服,剑眉星目,长身玉立,身影在地上拉了好长。

  

  小姑娘一身的素白衣衫忽的出现,调皮的踩在了他的影子上。

  

  “你怎么来了?”

  

  袁今夏向他身后望了望,歪头道:“这条路不是通往我家的吗?你来见我的对不对?陆大人?”

  

  他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姑娘家,鬓发上还带了他让岑福送的那支簪花,沉默不语。

  

  “好看吗?”她晃了晃脑袋,模样精怪。说完自我感觉甚是不错,“我也觉得很好看,想来你是花了不少心思。”

  

  “只是随便选的。”

  

  “随便选的就能选到有我名字的发簪?”

  

  她见陆绎不言,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手帕的右下角绣了一个“夏”字,针脚肉眼可见的粗糙。“给你的。”

  

  陆绎接过去,脸上有些嫌弃,“你让我带这么丑的帕子在身上?”

  

  “我可是绣了好久的!”袁今夏知道他素来喜欢损自己,故作伤心道:“你看,我都不小心戳了自己好多下!好疼的!”说着伸出手来,却是有几个还未消去的针眼。

  

  陆绎眉头紧拧,“不过绣个字也能把自己伤成这样。”眼中却透露出担忧来,望向袁今夏时,带着几分的训诫。

  

  “已经不疼了,我骗你的。”她嘻嘻的笑了。“赏月吗?陆大人。”

  

  陆绎将帕子收在怀中,抬头望着天上的一弯明月,余光瞥见身旁灿若繁花的姑娘,嘴角勾起了一丝的浅笑。

  

  捌.冷战

  

  与别家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同,袁今夏总是待不住的。对破案查案有了兴趣,早就跟着那六扇门的总捕头杨程万学了许久的追踪术,一时间竟是跑到了六扇门当了个小捕快。当然,没人知道她是夏首辅的孙女。

  

  她被分在了新上任的捕头徐子诚手下。这位徐捕头性情高傲,对办案十分的上心,可谓是到了疯魔的地步,自然对身边的人十分挑剔。初见到今夏,只觉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罢了,怕是吃不了多少苦,越发的没个好脸色。

  

  毕竟在陆绎身边待了许久,对待这等挑剔孤傲的性格袁今夏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手段的。

  

  每每被指挥的腰酸腿疼,便在陆绎跟前抱怨那位徐捕头,愣是让陆绎记住了那位徐子诚的大名。

  

  “既如此辛苦,让夏首辅帮你换个人不就成了。”

  

  袁今夏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是拉不住的,“他不承认我,我就偏要做好给他看,让他总说我笨。小爷一定要狠狠打他的脸!”

  

  “我北镇抚司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今夏不知道刚才好好的人为什么忽然拉下了脸,声音也冷了几分,她摸不着头脑,只看见陆绎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

  

  “嘿!这一个一个都不给我好脸色。”她愤愤道,也难得的不去找陆绎,两人竟是不知为何冷战了起来。

  

  结束这一冷战的契机是在一次她和徐子诚追捕犯人在街上遇到陆绎的时候。

  

  袁今夏瞧见陆绎本想跑上前去打招呼,可一想两人最近在冷战,随及停住了脚步,硬生生的别过了脸去。

  

  “这人我们北镇抚司要了。”清冷的声音传来,今夏寻声看去却见陆绎不知何时到了自己面前。

  

  “凭什—”今夏还未说完,身边的徐子诚便发了声,同样的阻拦。

  

  “这李旦不仅带走了曹府的千金,更是与沿海布防图失窃案有些重大关联,此案皇上已经交给了我们锦衣卫。”

  

  “你们锦衣卫还来抢我们六扇门的案子来了,有没有天理了,陆大人!”袁今夏最后的陆大人咬的极重,像是赌气般。

  

  徐子诚见状拉住了袁今夏的胳膊,继而道:“既是皇上下旨,那陆大人带走便是。”

  

  陆绎瞥见他拉着袁今夏,握着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再没给徐子诚一分眼色,只是沉沉的看了袁今夏一眼,转身离去。

  

  “袁捕快,下次做事能不能不要冲动,你知道会给我惹麻烦吗……”

  

  “是是是,我错了,徐大人……”

  

  身后是女子讨饶声,岑福见陆绎面色阴沉,又转身望了望后面的两人,眼神意味深长。

  

  原来这几天陆大人心情不虞,审讯犯人更为手段雷霆的原因在这里。

  

  玖.求亲

  

  处事久了,两人关系确实好了不少,但也没好到要送自己回家的地步吧。袁今夏百般推辞,只道要是一送,身份不是就暴露了吗,谁知那徐大人热心肠的狠,直直走在了她前面。

  

  袁今夏正挠头想对策时,却看见了不远处的陆绎。他换下了飞鱼服,穿着一身蓝灰色的锦袍,清雅矜贵。

  

  “陆大人。”徐子诚打了个招呼,袁今夏也急忙应和,本以为就这样擦肩而过时,陆大人却开口了。

  

  “徐捕头这是去哪?”

  

  “天色已晚,我怕袁捕快一人回家不太安全所以送她回家。”他如实说道,不卑不亢,倒是与陆绎难分上下。

  

  “那徐捕头便请回吧。”言罢,拉住了袁今夏的手,“今夏我会送回去的,就不劳烦你了。”

  

  袁今夏蓦地被陆绎牵住手,有些愣住。

  

  徐子诚见状神色不佳,按住了袁今夏的肩膀,“我竟不知袁捕快与陆大人私交这样好?”

  

  不明白如何气氛变得这样僵滞,中间的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

  

  “袁捕快,徐捕头问你话呢。”

  

  陆绎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竟是听出来些许的不悦来,今夏急忙甩开了按着自己肩膀的手,靠近了陆绎,对着徐子诚道:“对啊对啊,徐大人,你先回去吧,我有陆大人送我就好了。”

  

  这样一来自己身份也不会暴露,袁今夏暗搓搓的想着,没注意徐子诚眼底的一丝暗淡。

  

  “我与袁捕快交情一般,不过是定过亲的关系。”

  

  徐子诚刚要离开被陆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震在了原地,“定亲?”他忽的想起来京城的传闻,陆夏两家早已定了娃娃亲,门当户对,倒是极为般配。

  

  “你是夏首辅的孙女?”

  

  “我……”她千方百计隐瞒的身份就这样被陆绎揭穿了,今夏狠狠地瞪了陆绎一眼,只得承认。“徐大人,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是怕我的身份你们会不自在。”

  

  “回不回家。”陆绎像是不耐道,转身离了去,今夏只得匆匆与徐子诚告了别,跟了上去。

  

  “你故意的是不是!知不知道我瞒了好久!”今夏气愤的指责陆绎。

  

  却见那人将手腕上的东西解了下来,顺势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今夏定睛一看,是他视之如命的手绳,“你这是……”

  

  “我们的亲事是时候办了。”免得总招人惦记。

  

  “你这是向我求亲吗?”

  

  “你不答应?”

  

  “那我考虑考虑。”今夏嘴唇忍不住翘起。

  

  月色下的两个人并肩走着,月华如水,像是给周遭蒙上了一层薄纱,四周一片静谧安然,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像是走近了彼此的心里。

  

  袁今夏贯穿了他的半生,陆绎想,他要将她留下来,给她欢喜余生,清欢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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